報導文學紀錄片與篇章心得─我不知道的事(一)

〈戰士,乾杯〉、《綠的地平線》

        看完這篇文章,不知道為什麼聯想到公視拍的《霧中緋櫻》,莫那魯道的抵抗日軍的戰士形象,漸漸浮現在我腦海中,雖然莫那魯道是泰雅族,但是我想原住民與漢人、日本人的糾結歷史、因緣不僅牽連了一個世代的子孫命運或人生走向,甚至到達現在的時空,都會埋下一些未被發現的歷史骸骨,骸骨飄出一縷縷人們不易察覺的時代煙硝味,仇恨、命運、悲傷、酒、親情、公道…..所有關於那時代的矛盾座標似乎都漸漸飄遠,我們所看到的只有那些仍被收藏著的精神旗幟。

        對於那一個時代切面,我真的不能去把握甚麼,唯一能夠碰觸的只有一些片段零碎的故事,或許是《綠的地平線》中台灣少年工的鄉愁,或許是〈戰士,乾杯〉中熊家四代祖先的身分變化,讓我可以稍稍嗅出台灣這個族群多樣的島上,曾經發生過那麼多事實,事實的支撐點有著大時代的變遷和無奈,有著不同族群人們的互相交流和碰撞。

        黃春明定是經歷過那時代氣氛、事實的淘洗,當他壓抑的心情漸漸被那幾張照片挑動起來,他的心中必然還原了那幾張人像照片背後代表的意義,他知道台灣在時空的階段切換中,許多傷痕的記憶深埋在不同的家庭角落中,但也有許多勇敢的事蹟,參雜著無以名狀的「向誰憤怒」。

        今天去看了一下圖書館的台灣農民組合運動中的簡吉,照片中的他,帶著一副斯文的眼鏡,坐在一條台灣水牛上,赤裸著雙腳,他雖然身為農家子弟,一位從台南師院畢業的年輕老師,卻在當時挺身而出,因為日本人壓榨蔗糖收購價格,使農民過著壓榨生活,學生也因為要幫忙龐大的農事無法讀書,因此他決意為農民們爭取權益,絕對不只是爭一口氣或是短期的抗議,那是在那個時代下真實感受到那樣被欺壓、被奴役的痛苦的人,真心想要改變痛苦現狀的不得已行動。

        但又想到那天同學在課堂上所提出的,對於這些義士們的行動,他們的家人如何看待,四書老師最近講到林覺民的故事和他的〈與妻訣別書〉,字字血淚、聲聲動人,不知道熊他的心裡或台灣少年工們的後代對於家族歷史的看法如何,因為我們背上都背著一個既有的眼光視界,試問著自己如何慢慢坦承、正視內心中的矛盾和衝撞。

        我所不知道的事,在這些歷史中,似乎被慢慢拼湊了,想要問一件事情,我們要如何重視我們的歷史,在這日新月異的科技時代中,我們的心如何感受那些離我們遠去的事實?

        對於〈戰士,乾杯〉中有一句很深刻的話,「當然,對山胞而言,從歷史來看,它們只有被攻擊而已。所以這個比喻的另一個意義是抵抗;只要還有一兵一卒,就還有希望,這種沒有個人,只有種族、民族的集體意識,把個人的犧牲視為度外的哲理......不知是熊懂得這個道理,或這個道理已經成為山地人的文化中的文法……」從語言的一切記錄,我們可以看見存在個人生命中最底層的潛意識信仰,那我們對於國、家的潛意識信仰是甚麼?之所以把國、家分開來,是因為我看了這兩個故事,才了解它們兩者對於我們的生命意義可能佔著不同的重量,但又息息相關,另外紀錄片中所提出的問題已經不是國家之間的仇恨而已,還有良善、人情的真實存在,有些東西並不能被政治槍砲毀滅,並不能單純用愁日、親日來看待或劃分。慢慢知道為什麼有些人一直急於保存歷史和拍紀錄片的原因,有很多事,只有被慢慢拼湊,才能重新被記憶,被還原,更甚至發出治癒的力量。

 

報導文學紀錄片與篇章心得─我不知道的事(二)

        關於《春天〉這部片,一開頭許金玉與她的同學便往窗外看,玻璃窗如同掩蓋那些失語歷史的一層霧,也突顯了當時經歷過白色恐怖的人的失聲,還有我們現代人對過去歷史的失憶。在這講求公開化的世代,殊不知玻璃也隔絕了真正的聲音,使我思考一切歷史的面貌真的都被澄清了嗎?又這部片和兩篇章中的主角都是女人,她們如何看待女性的力量和傷痕的歷史?我如何認識她們顛沛的一生有何啟示?我能從她們身上了解到甚麼?更好奇的是,她們是怎麼樣慢慢去面對當時的白色恐怖,以及出獄後社會對她們的態度?

台灣‧女人

透過這部片,許金玉個人與時代互動的故事生動了起來,感動點在於她的價值觀不曾被現實的變動、政治的迫害所撂倒,她依然說,「我不曾後悔過。」我想對她說,「妳的活著不僅是力量,還有堅持和盼望!」還有她與丈夫辜金良的相扶相守同樣令人深刻,就像馮守娥和陳明忠說的,他們是在志同道合的價值觀和行動下共同結為連理,影片讓我看見篇章中所沒有提到的細膩情感,在許金玉對丈夫的照顧過程中,一舉一動都讓我感受到她的堅強母性的付出,是這樣的母性,讓她們挺過了困頓的歲月。

對於女人這個社會角色和期望,傳統的養兒育女、相夫教子的工具功用不可免,就像篇章中許金玉、馮守娥提到她們的親生母親時,都那麼地不捨,許金玉的母親更因為生育過度而去世。但是許金玉、馮守娥她們的特殊點在於父親的民族意識培養,她們更接觸到了外界的管道,使得自己的思想、價值有了不同的轉變,人生不同於一般人有了轉折,接觸上政治,許金玉早料到自己可能顛沛流離,但她就是知道自己要站出來,因為她親眼看到階級的不公平對待、同胞們的相殘,在當時還未男女平等的社會下,許多女性政治受難者心中定有許多矛盾、衝突和掛念,但許金玉說「我以為,我們過去所受的一切的苦,都沒有關係,只要大家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就好了。」而在〈憤怒的白鴿〉中,馮守娥以女性的觀點和母親的經歷來表達他對女性投入社會的看法,尤其深刻。「我也分析到,為什麼父女比較欠缺知識,那是因為瑣碎的家務封閉她們的心靈,如果能多讀書、多關心社會,眼界自然提高。」女性接受教育在現代的機會的確提高許多這是一大進步,但是關心社會的心呢?又她們當時希望和平不再重演白色恐怖的理想呢?台灣有更進步嗎?亦或安靜在自己的小小天地中自求保全就好?

女人‧台灣

        馮守娥曾經提到她從小接觸了許多書籍,還有父親所唱的一首歌,都讓思考著「甚麼是人,甚麼是有意義的人生?人應該如何活才能有別於禽獸?」不管是馮守娥、計梅真、許金玉,她們雖然在當時束縛在女性角色的框架下,卻在往後,因為心中有代表和平、理想的白鴿,而將當時一切發生的政治、社會問題都放在人、同胞的立場下關懷。記錄片中,許金玉雖然八十一歲了,卻仍好學不倦,並隨時關心中國、台灣雙方的政治、社會情勢,甚至到全球。她們的反省、覺醒、奮鬥,都是為了心中堅定不搖的理想,幸福,她們不用口說,而用行動去實踐。

        許金玉曾說「知識就是力量」,他個人並沒有接受大量的知識洗禮,但在記錄片中,她仍然關心社會,思考怎麼為大家做事,奉獻自己,與丈夫開工廠的其間,更是竭盡所能的照顧員工,因為他們痛過、苦過,也難過過。我在想人生當然有許多缺憾和不平順,但是經歷過某些傷害的人們,從中體會到了不同往常的道理、經驗,為了讓人不再踏入同樣的泥窟,因此他們決定幫助個人、社會群體、甚至世界,我在想人生的痛苦如許金玉所說「是真的有意義的」。也讓我思考自己,現在我接受了許多知識,但若不用來關心人,理解人的難處,那我所學何用?

春天的希望

對於時代的錯誤,陳明忠說:「我想恨有甚麼用,這是我們生錯時代,所以要吃這麼多苦,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事情,為民主為和平面努力,我認為自己做的對。」政治犯用燦爛的青春來換取合理的世界,歷史雖是悲劇,但他們的故事卻影響了許多同樣走過肅清迫害的人們,不單單是勇敢,正是因為他們勇敢地說出許多人不敢說的,及時地拯救了那時代的一部分錯誤,也安慰了罹難者以及其家屬的傷痕、傷痛。

        也讓我思考,對於現在所發生的每一件往事,我們都不可小看帶領者的精神和力量,「自反而縮,雖千萬人吾往矣!」人生何嘗沒有缺憾,更何況在政治犯的身上,帶著更大的缺憾和苦難,但祂們並沒有一直沉緬在過去的傷痛中,反而勇敢站出,試圖要告訴人們真理和盼望,性別差異在政治犯的互助互重下消弭了,因為每個人都是站在關懷、關心同胞的立場下生活著,而此種求仁得仁的力量,讓我覺得敬佩又警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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